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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务造假“惊雷” ST起步利空出尽了？|世界时讯
2023-05-22
深度 独立 穿透
向死而生！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作者：蒙多
编辑：吴双
风品：令煜
来源：首财——首条财经研究院
谎言往往结伴而行。
5月17日，东兴证券就其保荐的“起步转债”欺诈发行一事作出回应。董秘表示，对可转债募资使用情况履行督导义务，回购转债相关事宜请关注“ST起步”公告。
之所以被认定欺诈发行，是因债券发行人“ST起步”涉嫌财务造假。5月10日，证监会下发《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ST起步通过虚构采购、销售业务等方式虚增营收3.61亿元、利润额1.29亿元。
从财务造假到欺诈发行转债，ST起步由一个谎言编织出另一个谎言，寒了无数投资者的心。不禁发问，“童装第一股”何以沦落至此？如何修复信任危机、还有翻盘机会么？
1
业绩下坠持亏、连收非标意见
2017年，起步股份登陆上交所主板。作为专注儿童时尚文化产业的品牌运营商和服务商，其自主品牌ABC KIDS在中高端市场具备一定号召力。
据EuromonitorPassport数据库（2016版）统计，2015年，ABC KIDS在童鞋市占率达4.01%，位居该细分市场第一；在童装市占率为0.64%，位居第七位。
2014年至2016年，起步股份营收为9.14亿、11.28亿、12.34亿，归母净利1.05亿、1.51亿、1.76亿，增速虽不算高，好在保持了向上势头。
2017年8月，起步股份在上交所主板上市，当年营收13.39亿、净利1.94亿。
然次年起，双增态势不再：2018年、2019年营收为13.99亿、15.23亿，对应增速4.43%、8.91%；归母净利仅1.81亿、1.44亿，对应增速-7.05%、-20.56%。
2020年，更在前三季盈利9049万元的情况下罕见年亏2.80亿，同比下降295%。营收也下降49%，仅有7.73亿元。
面对大变脸，投资者大呼起步股份坑人，纷纷质疑业绩亏损的真实性、合理性。
2021年3月，上交所就此发来问询函，要求企业明确说明真实原因。
除了业绩惊雷，起步还有大料，比如自曝曾于2019年、2020年为关联方提供担保。
现在回看，这些只是遮不住的风险。2021年5月，起步股份的问询回复终于姗姗来迟：全年业绩较前三季业绩下滑系全国经销商疫情特殊退货政策所致。其在编制前三季度财务报表时并不知道销售政策约定的销售退回事项。
对此回复，乐观者表示市场逻辑仍在，不必担忧；悲观者则称起步股份避重就轻、有意坑人、告诫众人小心。
时间来到2022年，隐藏的风险终于浮出水面。1月18日，起步股份公告称，因涉嫌信披违法违规等事项，收到证监会立案告知书。
不久后，起步股份披露2021年报：营收净利均有可喜修复，但归母净利依旧亏损2.29元。且该年报还被机构出具了非标意见。
2023年4月29日，起步股份披露2022年报：营收3.51亿，同比下滑66.53%；归母净利-6.03亿，同比下滑163.77%。再次双滑，且亏损创出新高，同样这份年报被统计机构出具非标意见。
不禁发问，业绩下坠加剧又连收非标意见，是否意味着案件牵扯甚广？
2
财务造假两年半 投资者开启索赔
谎言终会被戳破。
2023年5月10日，起步股份收到证监会《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起步股份存在虚增营收、营业成本、利润总额、欺诈发行，以及股权代持等行为。
首先，2018年至2020上半年，起步股份通过虚构采购、销售业务等方式，合计虚增营业收入总额3.61亿元，虚增营业成本4633万元，虚增利润总额1.29亿元。
其中，2018年虚增营收6948万元，占当年营收4.97%；虚增利润总额2315万元，占当年利润总额10.39%；2019年虚增营收1.82亿元，占当年营收11.94%；虚增利润6591万元，占当年利润37.42%；
2020上半年，虚增营收1.1亿元，占当期营收19.54%；虚增利润4037万元，占当期利润总额50.3%。
真可谓明箭易躲、暗雷难防。一个个数据可谓触目惊心，前有康美药业、广州浪奇等前车之鉴，起步股份仍以身试险着实让人唏嘘。
更值注意的是，受财务造假影响，起步股份《公开发行可转换公司债券募集说明书》中财务数据也为虚假记录，直接导致公司欺诈发行。相比业绩造假，后者影响面变得更广。
对于上述违法行为，证监会按《证券法》相关规定，对起步股份做出5200万元罚款的处罚。欺诈发行的责任人章利民、周建永、陈章旺、吴剑军，则被处250万、500万、150万、100万罚款。
经证监会调查，原实控人章利民，还存股权代持未披露行为。据悉，2016年12月，章利民曾与梁继进、吴端雅、王天助、庄少卿4人签署《股权代持协议书》。前者以5元/股价格向四人转让2000万股，代持时段贯穿公司上市前后，直至2019年股票代持才宣告结束。
鉴于上述违规行为性质恶劣，证监会对组织者周建永采取10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对相关违法行动的参与者章利民、陈章旺采取5年证券市场禁入措施。
一系列处罚，大快人心也罪有应得。只是，对起步就是雪上霜了，若以2022年营收为基准，证监会此次罚金占总营收16%，显然又是一笔额外负担。
麻烦事不止于此，随着处罚结果公布，遭到损失的投资者开始寻求民事赔偿。据悉，凡在2019年4月28日至2021年4月28日期间买入ST起步，并在2021年4月28日收盘时仍持该股的受损投资者均可发起索赔。
会掀起多大蝴蝶效应呢？
可以肯定的是，诚实守信、合规敬畏从不是儿戏。从昔日“童装第一股”，到如今财务造假典型，起步股份的滑落值得所有企业警惕。
3
好牌没打好
产品、渠道各有烦恼
某种程度上讲，起步曾握有一手好牌。
上市前，起步股份旗下的ABC KIDS已是童鞋市占第一，上市首年还收购了韩国青少年潮流运动品牌EXR中国区品牌的所有权，可以说敏锐捕捉到了运动潮牌的发展潜力。
据申万宏源证券预计，2023年中国运动服饰市场将达659亿美元，未来五年复合增速超10%，市场规模占整体服饰比例超16%，是服装最佳赛道之一。
目前，起步股份已逐步形成多IP、多年龄段全覆盖的品牌格局，旗下形成了舒适时尚风格的“ABC KIDS”、潮流运动风格的“EXR”、儿童健康服务的“QIBUKIDS”以及“起步校服 ”等多矩阵。可谓躺在运动品牌“富矿”上。
遗憾的是，起步股份却不算一个好“矿工”。营收结构看，精心编织的品牌体系并没形成市场合力：
2022年，ABCKIDS营收2.94亿元，占同期总营收86.31%；“EXR”、“起步校服 ”等其他产品营收合计4660.14万，占比13.69%。
换言之，营收依然严重依赖ABC KIDS，没有把EXR等手牌用好，第二成长曲线何时扛起大旗要打个问号。
渠道端，同样面临“雷声大，雨点小”尴尬。
2020年9月，起步股份原控股股东香港起步曾向广州辛选投资、张晓双分别转让公司5%股权。其中，广州辛选由辛巴直接持股95%。
网红大主播持股，此举被外界视作起步股份发力线上渠道的开始，被寄予厚望。
据公告披露，至2021年5月底，辛选投资直播团队开展直播带货300余场，实现销售收入1.56亿元，起步股份为辛选团队贡献GMV（拍下订单总额）超4亿元。
然意外的是，2021年7月8日，起步股份突发减持公告：广州辛选投资有限公司减持477.09万股票，占公司总股本0.96%。
同日，广州辛选还公告称，拟未来12个月内继续减持所持1882.71万股股票，若减持完毕，广州辛选将不再持有ST股票。
随着广州辛选去意已决，起步股份也不得不自力更生、重整线上渠道。
2022年报显示，其新设立了子公司浙江起步新零售有限公司，统筹负责公司的线上业务。起步股份表示，将加快整合线上 线下营销能力，采用“线上+线下”“联营+代理”等多元运营模式，进行渠道布局。
确实需要加快脚步了。
以2022年为例，起步股份线上渠道销售收入仅6496.15万，仅占公司同期总营收的19.08%。线下收入则达2.76亿，占比80.92%。
据XYZ-research统计数据，2021年童装市场前三分别是森马服饰、安踏和优衣库，市占率为7%、1.8%和0.9%；童鞋市场前三是耐克、安踏和斯凯奇，市占率为6.5%、4.6%和3.2%。昔日王者荣光不再、渐行渐远。
市场早已变天。2022年，童装竞对森马服饰线上销售收入64.54亿，约占总营收的48.42%。童鞋竞对安踏2022年电子商贸收入达96.77亿，约占同期收益34.2%。对比之下，起步股份已经严重掉队。
伴随再次年亏，财务造假、被罚索赔，ST起步的投资风险不言而喻，甚至网友已有何时退市的讨论。面对至暗时刻，可能大力出奇迹？力臂狂澜？
4
尚能造血、新实控人野望
向死而生、利空出尽了？
当然，利空出尽是利多。
5月16日，有投资者提问：“今年公司是否能够，或者准备提交摘帽申请？”
ST起步回复称，公司收到亚太事务所出具的带强调事项段的无保留意见的内部控制审计报告。按照相关规定，公司目前并不符合撤销其他风险警示的条件。
亦有乐观投资者认为，种种暴风骤雨，ST起步后续将走出“ICU”。这种乐观情绪主要来自当前的实控人、董事长陈丽红。
2021年10月27日，起步股份公告称，控股股东香港起步拟向湖州鸿煜企业管理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湖州鸿煜”）转让其所持1.44亿股股份，占公司总股本29%。
交易完成后，湖州鸿煜成为控股股东，陈丽红成为实控人。
陈丽红何许人也？
公开资料显示，其出生于1977年，中国国籍，英国格拉斯哥大学亚当斯密商学院硕士，与知名浙商潘阿祥家族关系密切。
这也是外界期许所在，比如陈阿祥家族的资本跳板，通俗点讲就是借壳上市。
行业分析师郭兴表示，湖州鸿煜在收购香港起步时表现得较急迫。企查查显示，湖州鸿煜成立于2021年10月15日，刚好是收购香港起步前。且为溢价收购给予高出二级市场价近54%。同时作为董事长，陈丽红已参与到起步经营管理。
的确，随着证监会调查结束，起步股份旧账翻篇、风险充分释放。处罚不是目的，改过自新、向阳而生才是。想必经历过大起大落、见识过资本翻云覆雨的起步股份、陈丽红，应深识其道。
平心而论，童装童鞋仍是一个大市场赛道，起步股份亦有厚重的市场积累、品牌壁垒、造血能力，如能痛定思痛、多些主业精进、辅以外力盘活整合，东山再起王者归来也未可知。若推倒重来注入新资新内容，那起步必然又是一番脱胎换骨。孰好孰坏，不做评价，但至少改变就代表着一种希望。
何去何从、新实控人如何筹划，还需交给时间。利空出尽是利多，只是利空出尽了么？
本文为首财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