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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声，就能干这事儿！”业内反省：脱口秀是如何自食恶果的
2023-05-19
“能出声，就能干这事儿，门槛越来越低。”在笑果被处罚后，有脱口秀从业者作了这样的反思。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5月17日，笑果文化在北京、上海等地被要求演出暂停，罚款金额超一千万元。中新网梳理过往报道发现，笑果文化三年内已有6人被处罚。它是如何从“站在风口”走到如今的境地？
图片来源：“文旅北京”公众号
脱口秀的风口
——笑果完成快速造星过程
提起笑果文化，就绕不过脱口秀近年在中国的发展。脱口秀，来自“Talk Show”的谐音，源于英格兰，兴盛于美国。中国较早的脱口秀节目流行于港岛，黄霑参与主持的《今夜不设防》与黄子华开创的“栋笃笑”是港式脱口秀的代表，与内地的“海派清口”一样，带有强烈的地域色彩。
中国内地的脱口秀风口出现在2012年。那一年，东方卫视导演叶烽找到王自健，一纸合约签下了这个气质诙谐言辞犀利的“前相声演员”。随着《今晚80后脱口秀》的热播，舶来品“脱口秀”，正式在大众眼前亮相。
而该节目中总被王自健在台上开涮的“蛋蛋”和“建国”，就是彼时未成名，每天还在“憋段子”的幕后编剧李诞和王建国。东方卫视导演叶烽很欣赏李诞，邀请他为自己早就开始筹备的商业版图添砖加瓦。于是2014年，叶烽、贺晓曦、李诞、张瑛婕四人联合成立了笑果文化，开始创作喜剧节目。
此后，笑果文化将目光转移到网络综艺上。2017年，笑果文化推出《吐槽大会》，这档以公众人物互相“吐槽”为形式的脱口秀节目一经推出便收获了颇高的关注度，单期播放量最高破2亿；同年《脱口秀大会》播出。
凭借两档综艺节目，笑果完成了快速造星过程。据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笑果旗下签约演员超过100位，李诞、王建国、庞博、程璐、梁海源、呼兰等人已成为“破圈”的“脱口秀明星”。在自我造星的同时，笑果还挖掘了李雪琴、何广智、徐志胜、鸟鸟等一系列新生脱口秀演员。
对于脱口秀演员来说，“笑果文化”的头部效应极具吸引力。脱口秀演员刘洋(化名)对记者作了一个这样的比喻：“笑果在业内就相当于阿里、京东这个级别的企业，我们普通小剧场就是村东头儿一小卖部。进笑果挺难的，你的段子要好。而大家都希望有一天能上综艺，赶紧挣大钱。”
2022演出市场票房收入TOP20榜单。图片来源：“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公众号
笑果的商业版图
——集团共有22家企业，估值已超40亿元
伴随脱口秀风口出现的是这一行业的巨大收益。
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布的《2022年中国演出市场年度报告》显示，全年曲艺类演出票房收入6.15亿元，平均票价143元。其中，相声和脱口秀演出票房收入总计占比95%以上。2022年在专业剧场举办的大中型脱口秀演出场次与上年相比略有上升。其中《笑果脱口秀——城市漫游》，位居2022演出市场票房收入TOP20，也是其中唯一的脱口秀项目。
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网站显示，上海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5月，法定代表人为叶烽，注册资本为208.133300万人民币。
天眼查网站显示，目前，笑果文化共有14个股东，包括：叶烽(持股比例31.57%)、宁波梅山保税港区泽禧股权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持股比例13.58%)、广西腾讯创业投资有限公司(持股比例12.55%)等。此外，李瑞超(李诞)持股4.58%，李诞还曾在笑果文化担任高管。
笑果文化股东信息 图自天眼查网站
天眼查网站还显示，笑果文化曾对外投资了9家企业，包括：新沂笑果很好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投资300万元)、江西笑吧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投资200万元)、笑果挺棒文化传媒(上海)有限公司(投资100万元)、厦门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投资100万元)、笑果有点意思(海南)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投资100万元)、上海笑欢悦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投资100万元)等。
近年来，随着脱口秀市场影响力的不断提升，笑果文化的吸金能力也不断增强。
据新京报报道，根据公开披露信息，2016年至2021年笑果文化共完成8轮融资。2021年3月，腾讯关联公司入股笑果文化后，估值超过40亿元。
天眼查网站还显示，5月17日被处罚的上海笑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是上海笑果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关联公司。两家企业都是上海笑果演艺集团的成员。
该集团共有22家企业，除了上述两家企业，还包括：上海笑果演艺集团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38000万人民币)，笑点多多(天津)投资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20000万人民币)、苏州笑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1000万人民币)、新沂笑果很好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300万人民币)等。
这22家企业的法定代表人大多为叶烽或贺晓曦。该集团的主公司为上海笑果演艺集团有限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16年10月，由Fun factory (HK) Limited100%持股。
行业的反思
——“没有人教给他们艺德，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
随着脱口秀市场不断扩大，近年来，笑果文化屡有负面新闻发生，旗下多名艺人，曾触碰“红线”。
2020年，笑果文化旗下脱口秀演员卡姆(艺名)因吸毒并涉嫌容留他人吸毒被捕。据媒体报道，一起吸食的还包括其笑果文化同事李国庆和陈扬。2021年，笑果文化联合创始人李诞在为女性内衣代言时，在文案中把“躺赢职场”与女性内衣进行关联。笑果文化因发布广告妨碍社会公共秩序或者违背社会良好风尚，被罚款20万元，没收广告费用，责令停止发布。2023年，笑果文化旗下脱口秀演员孟川，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被平台禁言，目前账号仍处于禁言状态。
同时，天眼查网站显示，笑果文化目前共有56项自身风险，17项周边风险和1项历史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12月，笑果文化和其他从事脱口秀演出的十余家企业联合发起倡议，牢记文化担当与职责使命、注重原创保护、规范演出经营行为、畅通人才培养通道等为脱口秀行业营造健康、持续、稳定的发展环境。今年3月，笑果文化签署《新时代网络视听行业爱国为民 崇德尚艺承诺书》。承诺书的内容包括：“心怀敬畏，严守底线，不碰红线，追求高线。”
倡议书截图
“进这行太容易了，能出声，就能干这事儿，门槛越来越低。说句不好听的，脱口秀有什么难的？连身衣裳都没有，相声还得穿个大褂呢。”笑果“出事”后，刘洋也在反思整个行业的问题。他认为，过低的准入门槛是脱口秀行业乱象频发的原因，“没有人教给他们艺德，没有人告诉他们什么叫衣食父母。跟当年的直播行业一样，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
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在5月17日公布的处罚中明确，“希望广大文艺工作者遵守法律法规，端正创作思想，加强道德修养，自觉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为人民群众提供有营养的精神食粮。”上海市文化和旅游局也要求“笑果文化”必须诚恳接受观众批评和媒体舆论监督，必须深刻反思此次事件教训，必须举一反三立即整改。
笑果文化在对被处罚的回应中也强调，“痛定思痛，接受处罚，绝不推脱责任，绝不回避问题。”
中国政法大学传播法研究中心副主任朱巍指出，“有些人认为脱口秀演员应该得到大家更多的宽容，认为这种表演是为了舞台效果。通过这次事件的结果来看，这个观点是错误的。所有向公众传播的艺术都应当遵守现有的法律规定和公序良俗。”
朱巍同时强调，“这件事情反映出一个问题，即语言类的表演其实不能为了冒犯而冒犯，脱口秀演员的素养应该加强。跟普通人相比，公众人物的影响力越大，相应的社会责任和道德责任就越重，表演和发言就应更加谨慎。”
5月17日晚间，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发布公告称，启动行业道德自律评议程序。经评议，决定对李昊石的违规行为进行严厉申斥，并根据《演出行业演艺人员从业自律管理办法》的规定，要求会员单位对其进行从业抵制。
同时，中国演出行业协会要求，演艺人员要自觉遵守法律法规，加强道德修养，提升文化素养，自觉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坚决抵制低俗、庸俗、媚俗。演员经纪机构及演出经纪人员应当加强对演员的管理和教育，积极引导演员时刻敬畏法律红线，严守道德底线，提升职业素养。
来源：中国新闻网 编辑：周全